這幾天,黃瀨涼太跟父母出國了,跟兄長們分別後,便一人獨自走進教室的黑子哲也,默默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。
班上的女生不時會說著:「黃瀨君不在了感覺好寂寞喔!」
甚至也會聽到人問:「咦?黑子君也請假了嗎?」
沒有了黃瀨涼太在自己的身邊,黑子哲也的存在感再度恢復到他本人感到正常的狀態。
會寂寞嗎?
聽著女孩子們討論的聲音,他反問自己,得到的答案卻是無盡的沉默。
他依舊坐在那個靠窗邊的位置,因為每次老師抽籤時都會不小心忘了他的存在。
後頭那個空著的位置,也總是黃瀨涼太的,因為他總是會要求別人跟他換座位。
「這樣子無論甚麼時候我都可以看到小黑子啦!」那個人總是這麼說著,但是自己給他的永遠只有沉默的背影。
不知道黃瀨涼太知不知道,其實他不是不回答他,只是每次思考該怎麼回答就錯過了回應的時間。
黑子哲也是一個很清楚自己要什麼東西的人,同時,他也很清楚別人要的是些什麼東西。
只不過,他一直不懂的是,自己究竟實質上可以給別人甚麼,別人又是否真的可以從自己手上得到些什麼。
就好像,他不懂黃瀨涼太是不是真的能夠從他身上得到他所希望的感情,而自己之於對方又是如何?
黃瀨不是火神或是青峰,他不是那兩位已經向黑子證明了他們之間關係的兄長們。
在黑子哲也搞清楚對方會這樣子一直黏在自己身邊的原因之前,恐怕,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不會縮減。
在這之前,黑子自己是這麼一直認為著的,卻沒想到這幾日身後那空掉的位置,會令他突然發覺某些事情。
平常總是喧鬧的學校生活,只是單單缺少了黃瀨涼太,便安靜了下來。
從外頭傳來的蟬鳴聲,講台上傳來的黑板書寫聲,隔壁教室傳來的朗誦聲。
許許多多的聲音,平常明明都沒聽見的,卻在這幾日間突然變得明顯了,卻獨獨就是缺少了那一聲早已經聽膩了的「小黑子」。
將目光自書本上移開,黑子瞥向一旁的窗戶,那透明的玻璃上映著後頭那空無一人的座位。
「太久了。」他不自覺地喃喃說道。
黃瀨涼太離開得太久了。
儘管只有短短幾天,卻已經久到讓他發現了,原來對方在自己心頭上也已經佔了一個位置。
那是在一個很平常的午後,黑子哲也將那重大的發現,默默地放回了自己小小的心裡。
幾日後,黃瀨涼太回到了那個座位,用著一如往常的方式黏著自己最愛的人,也一如往常地對對方沉默的反應做出誇張的應對。
沒有人知道的是,黑子哲也這一回,其實做出了反應。
就在對方低下頭在抽屜裏頭翻找課本時,他看著窗戶玻璃上映照出的那抹黃色身影,帶著淺淺的微笑開口:「歡迎回來。」
-《完》